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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8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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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8 章

“客官您怎麽能亂闖呢!”

小二焦急的聲音在門外響起。

謝靳睜開惺忪睡眼,看到楚燃立在門口,驚得瞬間醒了神。

從凳子裏站起身,磕磕絆絆喊了聲:“老……老師。”手伸向楚南夕,晃了晃,試圖喚醒她。

楚南夕趴在桌上一動不動,似是睡得沈。

謝靳垂眸,看到她蒼白的臉色,嚇得顧不得再裝乖巧,急忙將她從桌上扶起,焦急地喊:“小夕,你怎麽了?醒醒。”

楚南夕難受地“哼哼”了聲。

眼未睜,被謝靳扶起的身體順著椅子直溜溜往下滑。

謝靳嚇壞了。

趕忙扶好她,不斷喚著她的名字。

好吵。

楚南夕被吵得不悅蹙起眉頭,醒過神來,難受得捂著頭。

怎麽又頭痛欲裂!

楚燃從二人對臉而眠的震驚中回過神,疾步進屋,將楚南夕從謝靳手裏奪走,緊張地問:“南夕,你怎麽了?”

清潤的聲音在耳畔響起,楚南夕以為是自己太想他,幻聽了,忍痛睜開眼,看到眼前放大的俊臉,不敢置信地揉揉眼。

眼前清明不少,俊臉卻未消失,真的是楚燃。

他怎麽會出現在州府?

楚南夕的震驚絲毫不亞於謝靳。目光掃向他,見他像個犯錯的孩子一般,老實站在原地,眼瞅著他們,目露擔心……

也就是說昨晚她和謝靳喝到爛醉,今早被楚燃抓了現行?

楚南夕頓覺頭更疼了。

嗚!

還有她這麽倒黴的人嗎?!楚燃明明回青山村了!怎麽會出現在州府?!

他那麽守規矩的一個小古板,看到她和謝靳這麽不守規矩的行為,該更不喜歡她了吧!

楚南夕越想頭越疼。

痛得沒精力去想應對之法,把頭埋在楚燃肩膀上,有氣無力地說:“哥哥,我頭痛。”

落入耳中的聲音,輕柔虛弱,聽著不舒服極了。

楚燃克制著心裏翻湧的情緒,將她抱緊了些:“我帶你去看大夫。”

看楚燃抱著楚南夕離開房間。謝靳心急火燎地跟上:“小夕,你怎麽頭又痛了?”

她也不知道為什麽。

可能是因為喝酒,刺激到了神經。

這麽一想,楚南夕更後悔昨晚的放縱。

她現在病著,楚燃什麽都沒有說,但他越是沈默,就越是可怕,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麽,總歸對她的印象肯定更差了!

唉!

楚南夕越想越難受,但清楚這事跟謝靳無關,不想讓他自責,忍著難受,瞎編了個理由:“可能因為沒睡好。”

說完垂眸趴在楚燃肩膀上,盡量不讓光線落入眼中。

楚南夕知道這裏的大夫看不好她的病,但這麽被他抱著,感覺真好,喜歡他緊張她的樣子。不想掙開,更不敢回去找止痛藥。

昨晚回酒樓的時候,她把剩下的周邊裝在盛藥的包裏,她若是現在去找藥,楚燃一定會看到她的周邊。若是被他知道她來州府是為了兜售元老夫子周邊,估計更生氣,可能以後再也不會理她了。

想想就覺得可怕。

楚南夕舍不得讓他不理她,忍痛跟楚燃去了醫館。

大夫的診斷結果和之前一樣,她沒有病。

大夫問明原因,知道她昨晚飲酒過量,便說是因為飲酒導致的頭疼,給她開了副解酒的藥,讓她喝下後,回去好好睡覺。

楚南夕懶得反抗錯誤的診斷結果。左右這些苦唧唧的中藥喝不死人,只要楚燃不生氣,她喝就是。

忍痛靠在楚燃懷裏,等藥煎好,就著他的手,乖乖喝下,頭再次埋進他的胸前。

楚燃付了錢,將她攔腰抱起,走到酒樓外,直接要將她抱上馬車。

謝靳急急問:“老師,你要帶小夕去哪裏?”

謝靳像她一樣,從晨起見到楚燃開始,一直在裝乖,去醫館的這一路,他老實跟在他們身後,大氣不敢喘,安靜的像不存在一樣。

他似乎真把楚燃當成她哥哥了,敬重得有些過。

此刻聽到他焦急阻攔的聲音,楚南夕覺得很好笑,微微擡眼望向他。

見她睜眼,謝靳關切地問:“小夕,你醒了?有沒有覺得好受些?”

看到他一個勁往楚南夕跟前湊,手還想往她額頭探,楚燃伸手隔開:“謝公子,還請自重。”

謝靳怔楞一瞬,乖乖解釋:“老師,我……我不是想占小夕便宜,我……我只是關心她……”

他的關心,格外討人嫌。

楚燃不想再給他和楚南夕相處的機會,冷冷啟唇:“謝公子的好意,我在這裏替南夕謝過,只不過謝公子出身大戶人家,婚配自有家裏安排,還是離南夕遠些吧,改日我會登門跟謝老爺子辭去先生一職,謝公子以後不必再喊我老師。”

謝靳沒想到楚燃會氣到不想讓他再見楚南夕,著急爭取:“老師,我沒有欺負小夕的意思,我……我定會說服祖父娶她……”

“不必。”楚燃不願再聽謝靳的眷眷深情,冷冷打斷,抱著楚南夕踏上馬車。

謝靳想去追,想到楚南夕的東西還在酒樓,要邁上馬車的腿又猶豫收回。

她那麽寶貝她那些所謂的周邊,為了不讓楚燃發現,不惜跑來州府兜售。

昨日賣得順利,她看著是那麽歡喜,答應學子們今日一定去。若是她沒有頭痛,沒有被哥哥帶走,那她一定會去,畢竟她昨日留在這,就是為了今日去把剩下的周邊賣完。

想到這些,謝靳沒有去追楚燃,回到楚南夕房間,把她寶貝藏起的周邊找出,吩咐車夫去學堂。

……

沒有用藥,楚南夕頭越來越痛,太陽穴不規律跳動,眼眶酸得想要掉眼淚。

楚燃從上車開始便冷著張臉,她不敢在他面前哭,怕惹得他更煩,但實在耐不住這樣的痛,一個勁地往他懷裏鉆。

“南夕,還難受嗎?”楚燃關心問道。

楚南夕聞言,再也忍不住眼裏的淚水,攬著他的脖子,脆弱地抽泣:“哥哥,我好痛啊!感覺頭要炸了。”

“這可如何是好。”

楚燃被她哭得沒了脾氣,手輕揉著她的發頂,“剛喝下的藥無用嗎?”

“嗯。”楚南夕悶悶地應著,不僅不管用,隨著馬車出城,一路顛簸,她甚至還想吐。

楚南夕喊停車,跳下車,蹲在路旁,把剛喝進胃裏的藥,原封不動地吐了出來。

苦苦的藥汁,吐出時,比喝進去時還要澀百倍。

楚南夕感覺喉嚨火燒火燎地疼,嘴裏全是苦味,就連鼻腔裏也彌漫著股藥味,頭更痛了,痛得情不自禁哭出聲:“嗚!我好難受啊!”

她雙手用力捶打著頭側,楚燃看得心疼極了。

把她的手背在身後,掏出手帕,替她拭掉臉上的淚珠:“怎麽會這麽痛?”

對這種癥狀,他毫無應對之法,以往喝醉酒的人,喝過解酒湯,睡一覺便會好,從未見過飲酒的人會頭疼成她這樣。眼眸猩紅,小臉煞白,整個人看上去像痛得快要碎了。

癥狀和上次他惹她生氣時,一模一樣。

楚南夕無法給他解釋受不了刺激一事,即便是見多識廣的楚燃,她猜他也不懂心腦血管。

何況她的病癥本就奇怪,卵圓孔未閉合,屬於很常見的先天性心臟病,很多人並無不適反應,也有很多人經過手術封堵,並發癥能夠隨之消失。

可她偏偏是那非常小一部分人,從小受並發癥困擾就算了,手術封堵之後,並發癥依舊沒有消失,這樣的頭痛,甚至可能終生伴隨著她……

想想都覺得窒息,沒有藥的日子,真的好難熬,痛得受不了。

一上馬車,楚南夕對著車框,狠狠撞上去。

楚燃發現她的意圖,想要阻攔已經晚了。

“嘭”的一聲響傳來,她額頭頓時紅了起來。

“你做什麽?”楚燃緊張地把她攬進懷裏,見她閉著眼,毫無反應,慌張地晃著,“南夕,你怎麽了,別嚇我。”

楚南夕撞得有點暈,但有點效果,頭部神經像被撞麻了一般,沒剛才疼了,反應了會兒,緩緩睜開眼,對上他擔憂的目光,心裏頓覺暖暖的。

手輕撫他清雋的眉眼,扯起嘴角笑了笑:“哥哥別擔心,我沒事,只不過是這個該死的頭,不識好歹,敢讓我這麽痛,不教訓教訓它,它當我好欺負。”

“傻不傻。”楚燃心疼得要命,手揉著她腫起的額頭,“疼嗎?”

肉疼遠沒有神經疼折磨人。楚南夕沒辦法跟他解釋,只道:“不疼。”

不過經過短短幾句話的交流,這該死的頭似乎緩過勁,又開始疼了。

楚南夕還想撞。

楚燃急忙阻止:“不準這麽折磨自己。”

楚南夕沒有撞到車框,頭撞進他的掌心裏,發出“嘭”的一聲響。

是楚燃關節撞擊車框的聲音。

楚南夕慌忙扯過他的手,看他手背蹭破了皮,流出了血,心疼地哭道:“我不是折磨自己,我是在找緩解辦法,哥哥,我不是故意弄傷你,我是真的好痛。”

溫熱的淚水滴在手背,灼疼了心口。看她這副脆弱難受的樣子,哪舍得責怪她。

楚燃把她攬進懷裏,以防她再傷到自己,手輕拍著她的後背,溫柔安撫:“南夕乖,再忍忍,馬上到家了。”

楚南夕脆弱靠在他懷裏呢喃:“哥哥,我好痛,不如死了算了。”

沒有止痛藥,她每次發病,都會像現在一樣,痛得生不如死,真的很難能有勇氣面對這樣的折磨。

“不準胡說八道。”

楚燃緊緊攬著她,把她的頭按在肩膀上,似賭咒發誓般向她承諾:“我一定會找最厲害的大夫治好你。”

他把她抱得很緊,緊到後背被他勒得生疼,胸腔憋悶得喘不上氣。

感覺他好緊張她。

楚南夕把臉貼在他的頸窩,聞著他身上如山泉般清冽的味道,覺得舒服了些。

以前爸爸告訴她,與愛人擁抱可以止痛。

說與愛人擁抱時,體內會釋放催產素,這種物質能夠起到止痛的作用,在頭疼時,與愛人擁抱,能抵上一片止痛藥。

她壓根不信。

因為每次頭疼,她都會抱著爸爸媽媽尋求安慰,可她還是很痛,必須用真正的止痛藥才能止痛。

沒想到爸爸口中所說的愛人,和她以為的愛人,不是一種。

此刻感受著楚燃脈搏劇烈搏動的頻率,楚南夕心裏茫然。

她想知道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,又為什麽要把她帶離謝靳身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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